如鱼在水

我对孤独有一种极大的需求

【盾铁】互助小组的助攻


故事概述:罹患创伤后遗症(PTSD)的铁罐被佩珀扔去一个互助小组,他在那里遇上了史蒂夫。对了,那时候的史蒂夫不知道托尼是钢铁侠,而托尼不知道史蒂夫是美国队长。

“我无法睡着。”

一个金发大个子在讲台上,穿着老土的白T和紧身牛仔裤,他应该庆幸这里全都是一群大佬爷们,不然疯狂的女性会扒光他的裤子。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佩珀对他说的话,说他不应该颓废下去。他感到怪异又好笑,他没有喝酒,没有一夜情,他甚至准时在十二点躺上床,一直躺到早上七点,只不过他闭不上眼睛,而这很有可能是安眠药的错。

然后他的秘书要求他去参加互助小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不要假装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好,他大声嚷嚷,工作效率加快,准时上下班,他变得不那么混蛋了,从该死的外太空回来,他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他改过自新。

“你是个懦夫!如果说以前的你是混蛋,而现在就是个胆小鬼,懦夫!”

秘书对他咆哮着,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脑中是一片熔浆。愤怒,他尝试分辨出这种情绪,最后他打翻整个桌子,桌上的铁器把女秘书纤细的双手划出一条血痕。他慌了,比当年打翻霍华德的实验品还要慌张,只差没有跪下来坦诚自己的错误。

所以现在他在这里,看着一个金发大胸的帅哥在台上演讲他的战争生活。过于老旧的情节,噩梦,失眠,还有失去战友的悲情套路。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他唯一能失去的只有自己,而且快了。

“我想着如果当初是我死掉就好了。他们都很混帐,天天勾三搭四,目无军法,死掉也是理所当然。可在我看来,这种放荡不羁的敢死队应该是电影里的主角,那种英雄一般的情节应该发生在他们身上。”

台上的金发男人停顿了一下,托尼不得不承认他被吸引了注意力。

“我是说,我也不是乖乖牌,我跟一个女人有一些点滴,不管我回不回得去都是电影可能会做的结局,可是没有,最后是我错过了她,我回去得太迟了。”

是啊,我也是,托尼这样想。我也错过了一个女人,先不说我到底多爱她,可是我就是错过了,她还在那里,又不在那里,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变了。

“我想回到沼泽地,让我把全身都埋进泥土里吧,我没有求死,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着,二十一世纪太吵了。”

我想要回去躺在棉花床上什么都不做,这男人的声音有魔力。当他说出“太吵”这个词时他脑中响起AC/DC的摇滚乐。不过旁边那位地中海主持人就真的是太吵了,白噪音的那种吵。

金发男子在距离他旁边两个位子坐下,夸张的身高让他看起来鹤立鸡群,哪怕是在一群老兵中他的肌肉也是最出色的那个。金发男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然后转过头对他礼貌地笑了笑。他喜欢这个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让普通人感受到阳光一般的灿烂,但眼底却是漠然,冰冷的疏离。

他没有笑回去,没这个必要,客套什么的现在还不需要,他带着墨镜,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站起身,把刚才分发的宣传单揉成一个团状,精准地仍到金发大个的肩膀上,他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地离开,不过脚步沉重得像套上在阿富汗绑架时带的脚枷。

好吧,就这样,我还会再来。讯息发送。他想象着佩珀欣慰的笑容,走到快餐车买了一条热狗。可拿到手上的一瞬间被芝士酱浓郁的香气弄得失去胃口,于是他坐在长凳上,手拿着热狗双眼放空。几只鸽子在他旁边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捡些垃圾来吃。

“你好。”刚刚那个被宣传单砸了的男人赶走鸽子坐在他的身边,微笑着和他打招呼,这次因为逆光他看不清他的眼睛。

“拒绝。”转过头,把热狗里的香肠丢到脚下,一群鸽子像老虎扑食一样冲上去啄他们的鞋子,他们都没有躲开。

“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不认识你。”

“我也是。”

他咬了一个面包,把里头的腌黄瓜强行吞了下去,这跟命运一样都是逃不掉的,不论再怎样讨厌,纽约的三文治里都有腌黄瓜。

“我觉得互助小组的意义就是我也是。”金发男人伸出手,“史蒂夫。”

“托尼。”他回握。

“先说一句,”他丢掉包装纸,擦擦嘴巴附近的残渣。“我没有失去战友还是坠崖之类的戏剧性经历。”

“你有失眠。”

“PTSD患者大部分都失眠。”

“我不知道,也许你的失眠和我的失眠产生了共感?”

“听起来就像搏击俱乐部里的某个桥段。”

“是吗?我没看过那部电影。”

“可惜了,这部挺好看的,但我打赌你是个喜欢复古文艺片的老冰棍,所以还是不推荐。”

“它说的什么。”

“打架,爆炸,女人,肥皂和企鹅。”

“我喜欢企鹅。”

“噢。”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那只残缺不全的热狗已经消失在他的手上,鬼知道是被鸟吃了还是怎样。他有点迷茫,这好像就是互助小组的本质,像史蒂夫说的, 说出那一句我也是,假装有人的经历和自己一摸一样好得到安慰,也能感谢自己不是那个最倒霉的人

不过没人的经历能比得上我,他想,我去了一趟虫洞然后从几百万米的高空坠落,降落伞是一个坏掉的铁罐。

“你是因为同伴死了才摊上这操蛋病的?”

“不,有一部分原因是,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自己,过去的经历叠加起来才导致了这种局面。准确的说,他并没有死,只是就这样在战场上坠落,然后在战后消失不见,我不知道他怎样了。”

“没有尝试联络他?还有,你他妈的是因为一个差点死掉,划重点,差点死掉的同伴,假设性的可能患上这病?”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太过神秘了。”

“好了,现在加上,为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同伴差点死掉而患上PTSD,你他妈以为这是电影吗。”

“注意言辞。”

伪君子,之前明明都没什么在意,现在一说到那个不知名的心肝宝贝就甘愿撅嘴卖身了。

“那你呢?我说了那么多,你总该说说你的吧。”

“国家机密。”

他站起来,开始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这个金发大胸套出来。他还戴着墨镜,没人知道他是托尼•史塔克,退一万步说,还没人知道托尼•史塔克是钢铁侠。他不应该那么担心,但就是不想说,这些外太空,机械龙……

“如果这能让你感到欣慰的话,我的问题也是因为假设性的未来而产生的。”

“害怕未来?”

“害怕我无法掌控的未来。”

“你一定是个控制狂。”

“你看起来很确定。”

“因为我也是。”

托尼脱下墨镜,看到史蒂夫依旧逆光的笑容,他伸出手,上面沾有芝士酱。

“很高兴认识你,史蒂夫。”

有一就有二,他跟史蒂夫好上了,毕竟在整个威武到充满汗臭味的互助小组,他显得太格格不入了。史蒂夫是唯一一个对他热情到恐怖的人,而且完全不顾他的冷脸和漫天无忌的胡话。

“我告诉你,其实我打过外星人噢。”

在一次活动上,史蒂夫和托尼在台下窃窃私语,这次台上的演讲者是一个二战老兵,史蒂夫似乎显得兴致缺缺,拉着他走到附近的小角落坐下。

然后他可能想歪了什么,也许有那么一点关于性,或是酒精,那个金发大兵很容易让他产生类似的联想,而这种东西都是具成瘾性和不安性。他急需要一些东西稳定自己,于是他说出一些实话,看起来像自吹自擂,可实际上真实得像他的心脏,那个靠汽车电池维生的心脏。

“你是一个发明家。”

“我以为你不知道。”他挑眉,假装对这件事情感到很惶恐。

“我查过你,我是说在我们遇见后,你看起来很眼熟……”

“然后你意识到这张脸几乎每个礼拜都出现在电视上。”

“那些不能代表你。”

“他们能,花花公子,亿万富翁,慈善家,天才发明家,这就是我。”

“在这个互助小组里不是。”

他倒在椅子上,脚板交叠,表示自己有在听。

“你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一个在自我毁灭和牺牲中挣扎的发明家。我想没有让你所发明的武器妥善保护世界是件让你很伤心的事。”

“你知道我创造了盔甲吗?”

“那是给钢铁侠,不是给你的。”

“说得好像你认识他似得。”

“在某种程度上我是认识他的吧。”

“噢,他怎么没有跟我说过。”

托尼瞪大眼睛,注视着脸色通红的史蒂夫。没道理啊,照理来说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么一个好看的人,名字不记得是正常,当他印象里真没有这个人的脸。

“很难解释,但全纽约的人都认识钢铁侠吧!”

“全纽约的人都认识我,而你没有。”

“对不起。”

“噗。”

史蒂夫的脸又变得更红了,他不自觉地靠上去,几乎是暧昧地用他的脸颊蹭了他一下。等他离开以后,史蒂夫复杂的眼神让他有一些退缩。他可以马上解释其实这是从法国回来的后遗症,更棒的理由还可以是他喝了酒之类的,他有一百种拒绝的方法,如果史蒂夫没有吻他的话。


“我尝试写过遗书的,在上战场前,他们都会要求我们写一份,我从来都不写,他们说这是我每次都会赢的原因。”

“因为你不照电影套路走?”

“因为我从来没什么可写的,以及我必须承认,在一次我难得与一位女士立下约定后,我的飞机坠机了。”

“戏剧人生,提醒我每次上战场前不要立下任何约定。”

“那你的遗书呢?”

史蒂夫把他揽过来,亲吻他的额角。他们在布鲁克林的一个街头,艺术般的昏黄灯光和星空把气氛烘托得很好,他们在如此罗曼蒂克的氛围下讨论死亡和年轻时的荒诞。

“我第一封遗书是在我七岁的时候。”他好像带有一点自豪说到,“记不清理由啦,挺蠢的,应该是有关我老爸的忽视和愚蠢的老师,我那时站在过高的位置了。不要笑,你知道童年总有一些蠢理由的。”

“我也试过。”史蒂夫捏捏他的脸颊,“小时候因为生病在医院的第八天,我趴在病床上写出来,然后偷偷藏在枕头下,结果隔天就被护士小姐发现了。”

“然后她有用大胸部安慰你吗?”

“没有,她把它扔进垃圾桶,好像它无足轻重。”

“很残酷。至少我管家在发现我十二岁的遗书的时候,还抱着我哭了一下。”

“你到底有多少封遗书?”

“如果每一次修改都算一份的话,大概有两百多份了吧,最后一次修改还是在三天前。”

“好吧,我明白有钱人的世界我不太懂,不过可以好奇地问你最后一次改了什么吗?”

“我拨了一点资金给那个互助小组。”

史蒂夫楞了楞 ,随后又释然地笑出来,他牵起托尼的手,捂得两人的手心发热。

“谢谢你。”

“为了感谢我纪念当初我们相遇的地方?难道你不应该为我没有给你留一份遗产而不满吗?”

“你知道我不会的。”金发男人好笑地看着托尼,只见托尼不满地踢了他一下,大力摇晃他们的手好像试图挣脱。

“我没法确定在你死后我是否能直视你留下来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用给我。”

“就说一个,我知道这个答案很感人,但拜托就说一个也好。”

“你说了拜托这个词,我无法想象你的心情到底有多急切。”

好啦,这下托尼可完全挣脱出他的手了。脸上是满满的不安和惊慌,像是一开始史蒂夫在互助小组见到他的样子。托尼在急于留下什么,好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就像童年时光所有任性的遗书,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一个钢铁侠的头盔,我想?”

托尼停住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那个是最能代表你的东西,也是我们相遇的原因。”

“你知道……”

“打过外星人和从高空坠落的大兵没几个。”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喵喵外星人或宇宙飞船吧!”

“美国队长会相信的。”

“……”

他们的气氛一定很怪,至少几个路人已经频频望过来了。对面街边小店的老板也许以为自己见证一对情侣从秀恩爱到翻脸的过程,但其实没那么糟啦,虽然两人彼此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谎言。

“我知道你是美国队长,”托尼喏喏地说,“一个在幼年时瘦弱的小屁孩变成金发猛男,还有坠机和看着战友差点死掉的经历,这很难不让人联想。”

“喵喵星人的领袖是一头神仙鹿这个引用也挺烂的你知道吧。”

“我是在跟你交往后才知道的,神盾局强迫性调查我的对象,以及致力把我对象的全副身家资料拿给我了解,好让我不会辜负他。”

“娜塔莎告诉我的,她好像怕我会被拐走。”

“全世界都会认为我带坏美国队长,到时候每人一个石头都能砸死我。这样我就真的能为你留下一个头盔啦。”

“可是是我先和你告白的,他们会怎样对我,介于我拐走了一个媒体最爱的花花公子。”

“也许他们可以拍一部电视剧或一篇专题报道,讲述两个战后创伤的患者怎样在互助小组找到真爱,天啊我们是在演男男版的《生命中美好的缺憾》吗?”

“我还没看过那部电影。”

“那就别看了,反正我们的结局不是那样。”


彩蛋:

事后他们还是看了,史蒂夫哭丧着脸说他不想和托尼分开并紧紧地抱着他睡觉,坚持了一个礼拜。

托尼觉得他还可以让史蒂夫看《遇见你之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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